不久,肥义进入殿中,见楼缓也在殿中,微微一怔,接着,他见楼缓向他看过来,并向他投来一个眼神,然后又将目光转头秦王荡身上。
见此,肥义顿时了然,他知道楼缓已经向秦王荡游说过了,只是秦王荡现在还有一些疑虑。
而他此行的目的,就是为了打消秦王荡的最后一丝顾虑。
想着,肥义便自信满满的走到台前,然后拱手道“外臣拜见大王。”
“免礼。”秦王荡点了点头,然后看着肥义脸色一冷,阴沉的问道“先生此来秦国有何贵干,寡人听说赵国已经与暴楚沆瀣一气,赵国已经出兵伐韩,意图与我五国为敌了,不知这事是真的么?”
肥义见秦王荡一开始就给赵国戴上一顶与五国为敌的帽子,打算用五国来压迫赵国。
虽然现在赵国元气也未恢复,也惹不起五国联盟(毕竟五国联合,连楚国也扛不住),不过他并未慌张,因为楚国扛了五国这么多年,五国联盟也伤到元气了。
想着,肥义立即解释道“大王说笑了,寡君派军队去韩国,怎么可能会是伐韩呢,若是伐韩,韩国那边也不会派人去迎接敝国的军队了。寡君之所以派军队去韩国,乃是为了护送韩太子几瑟。
如今天下纷争不断,盗贼充斥于野,太子几瑟身份尊贵,主父做姨父的,待太子几瑟如亲子一般,自然不会放心太子几瑟只带着百余人回国了。”
秦王荡冷笑道“那赵主父还真是了爱护韩太子啊,为了送他回国,竟然派了两万大军去韩国,寡人听到了先生的解释,自然知道这是赵主父的爱护之意,可是,如齐魏宋三国,不知道赵主父的心意,还以为赵军已经兵围新郑了呢。”
肥义闻言,也笑道“大王多虑了,各国知道韩赵两国有亲,当年主父年幼即位,还是韩国先王与韩王一起抵达邯郸,在宫中替主父主持大局,如此,各国也没有以为韩王变成了赵王,更何况现在赵军还没有进入新郑呢。”
说到这,肥义看向秦王荡,用嘲讽的语气道“臣是不会担心各国误解敝国的,只是,秦韩两国无亲,不久前秦国还曾大军伐韩,现在大王却派出三千人驻扎在新郑外,莫非大王是打算趁韩军主力在外,要伺机劫持韩王或者韩国新君吗?”
秦王荡一滞,然后讪讪道“这怎么可能,寡人派出的三千人,不过是担心路上会出现盗贼,所以才派人去护卫公子咎回国罢了。对,没错,寡人只是派人护送的而已”
说着,秦王荡脸色一正,又再次看着肥义道“毕竟,先生也知道,如今寡人的十万大军正与五万韩军全在鲁阳攻城,韩国内部空虚,也确实需要防备一些宵小之徒,可能趁机意图不轨。”
肥义闻言脸色微微一黯,不错,如果不是因为秦国在鲁阳外的大军,此时他也不用千里迢迢的来秦国求见秦王。正是因为担心秦军会分兵新郑,或者是鲁阳的韩军回国,所以他才来咸尹游说秦王的。
想着,肥义立即低眉拱手道“大王所言极是,天下不太平,的确不能少了护卫。”
秦王荡见肥义向他低头,承认了秦国在韩国的优势,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虽然此时秦国的确腾不出手来解决韩国问题,但是,赵国想要韩国,那也不能你要我就给。不然,他这个堂堂秦国之君,会显得多无能啊。
压下肥义之后,秦王荡不再显得咄咄逼人,转而露出亲切的笑容,春风满面的问道“说了这么多,寡人还不知道先生这次来秦所谓何事?”
肥义闻言,立即应道“大王明鉴,寡君听说大王贤明,一向乐于助人扶危助困,乃是天下各国中最公道守礼的贤君,是以寡君知道后,特派臣来咸尹献上离石之地,愿为大王寿。
同时,寡君与韩太子几瑟有亲,而太子几瑟乃是韩王之前亲点的韩国太子,乃是韩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。
如今韩王病危,太子几瑟即位乃是名正言顺的事情,所以,为了避免韩国动乱,寡君特请大王与寡君一道,为韩太子正名,以避免有宵小之徒趁机生乱,万一扰乱韩国,那就不好了。”
秦王荡听着肥义看似恭敬实则威胁之意十足的言辞,顿时沉默了。
虽然他不愿看到韩太子几瑟即位,更愿意看到亲秦的公子咎即位,但是,现在秦国实在腾不出手来。
为了让前线的韩军继续作战,或许,现在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,同意太子几瑟即位,以换取赵国不干涉五国伐楚以及韩国继续伐楚。
想着,秦王荡立即看向肥义道“太子几瑟乃是太子,是韩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,做为韩国的盟友,寡人希望能与赵主父一同在新郑为太子几瑟主持大局。”
肥义一听秦王荡即本同意太子几瑟即位的条件,并提出秦赵韩三国会盟的要求,当即大喜过望的应道“大王英明···”
方城城墙上。